踏莎行·二社良辰。宋代。陈尧佐。 二社良辰,千秋庭院。翩翩又见新来燕。凤凰巢稳许为邻,潇湘烟暝来何晚。乱入红楼,低飞绿岸。画梁时拂歌尘散。为谁归去为谁来,主人恩重珠帘卷。
端午日赐衣。唐代。杜甫。 宫衣亦有名,端午被恩荣。细葛含风软,香罗叠雪轻。自天题处湿,当暑著来清。意内称长短,终身荷圣情。
述怀。唐代。魏徵。 中原初逐鹿,投笔事戎轩。纵横计不就,慷慨志犹存。杖策谒天子,驱马出关门。请缨系南越,凭轼下东藩。郁纡陟高岫,出没望平原。古木鸣寒鸟,空山啼夜猿。既伤千里目,还惊九逝魂。岂不惮艰险?深怀国士恩。季布无二诺,侯嬴重一言。人生感意气,功名谁复论。
燕诗示刘叟。唐代。白居易。 梁上有双燕,翩翩雄与雌。衔泥两椽间,一巢生四儿。四儿日夜长,索食声孜孜。青虫不易捕,黄口无饱期。觜爪虽欲敝,心力不知疲。须臾十来往,犹恐巢中饥。辛勤三十日,母瘦雏渐肥。喃喃教言语,一一刷毛衣。一旦羽翼成,引上庭树枝。举翅不回顾,随风四散飞。雌雄空中鸣,声尽呼不归。却入空巢里,啁啾终夜悲。燕燕尔勿悲,尔当返自思。思尔为雏日,高飞背母时。当时父母念,今日尔应知。
闽县林琴南孝廉纾六七岁时,从师读。师贫甚,炊不得米。林知之,亟归,以袜实米,满之,负以致师。师怒,谓其窃,却弗受。林归以告母,母笑曰:“若心固善,然此岂束修之礼?”即呼备,赍米一石致之塾,师乃受。
林琴南敬师。。佚名。 闽县林琴南孝廉纾六七岁时,从师读。师贫甚,炊不得米。林知之,亟归,以袜实米,满之,负以致师。师怒,谓其窃,却弗受。林归以告母,母笑曰:“若心固善,然此岂束修之礼?”即呼备,赍米一石致之塾,师乃受。
巩顿首再拜,舍人先生:
去秋人还,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。反复观诵,感与惭并。夫铭志之著于世,义近于史,而亦有与史异者。盖史之于善恶,无所不书,而铭者,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,惧后世之不知,则必铭而见之。或纳于庙,或存于墓,一也。苟其人之恶,则于铭乎何有?此其所以与史异也。其辞之作,所以使死者无有所憾,生者得致其严。而善人喜于见传,则勇于自立;恶人无有所纪,则以愧而惧。至于通材达识,义烈节士,嘉言善状,皆见于篇,则足为后法。警劝之道,非近乎史,其将安近?
寄欧阳舍人书。宋代。曾巩。 巩顿首再拜,舍人先生: 去秋人还,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。反复观诵,感与惭并。夫铭志之著于世,义近于史,而亦有与史异者。盖史之于善恶,无所不书,而铭者,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,惧后世之不知,则必铭而见之。或纳于庙,或存于墓,一也。苟其人之恶,则于铭乎何有?此其所以与史异也。其辞之作,所以使死者无有所憾,生者得致其严。而善人喜于见传,则勇于自立;恶人无有所纪,则以愧而惧。至于通材达识,义烈节士,嘉言善状,皆见于篇,则足为后法。警劝之道,非近乎史,其将安近? 及世之衰,为人之子孙者,一欲褒扬其亲而不本乎理。故虽恶人,皆务勒铭,以夸后世。立言者既莫之拒而不为,又以其子孙之所请也,书其恶焉,则人情之所不得,于是乎铭始不实。后之作铭者,常观其人。苟托之非人,则书之非公与是,则不足以行世而传后。故千百年来,公卿大夫至于里巷之士,莫不有铭,而传者盖少。其故非他,托之非人,书之非公与是故也。 然则孰为其人而能尽公与是欤?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,无以为也。盖有道德者之于恶人,则不受而铭之,于众人则能辨焉。而人之行,有情善而迹非,有意奸而外淑,有善恶相悬而不可以实指,有实大于名,有名侈于实。犹之用人,非畜道德者,恶能辨之不惑,议之不徇?不惑不徇,则公且是矣。而其辞之不工,则世犹不传,于是又在其文章兼胜焉。故曰,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,岂非然哉! 然畜道德而能文章者,虽或并世而有,亦或数十年或一二百年而有之。其传之难如此,其遇之难又如此。若先生之道德文章,固所谓数百年而有者也。先祖之言行卓卓,幸遇而得铭,其公与是,其传世行后无疑也。而世之学者,每观传记所书古人之事,至其所可感,则往往衋然不知涕之流落也,况其子孙也哉?况巩也哉?其追睎祖德而思所以传之之繇,则知先生推一赐于巩而及其三世。其感与报,宜若何而图之? 抑又思若巩之浅薄滞拙,而先生进之,先祖之屯蹶否塞以死,而先生显之,则世之魁闳豪杰不世出之士,其谁不愿进于门?潜遁幽抑之士,其谁不有望于世?善谁不为,而恶谁不愧以惧?为人之父祖者,孰不欲教其子孙?为人之子孙者,孰不欲宠荣其父祖?此数美者,一归于先生。既拜赐之辱,且敢进其所以然。所谕世族之次,敢不承教而加详焉?愧甚,不宣。巩再拜。
轼每读《诗》至《鸱枭》,读《书》至《君奭》,常窃悲周公之不遇。及观《史》,见孔子厄于陈、蔡之间,而弦歌之声不绝,颜渊、仲由之徒相与问答。夫子曰:“‘匪兕匪虎,率彼旷野’,吾道非邪,吾何为于此?”颜渊曰:“夫子之道至大,故天下莫能容。虽然,不容何病?不容然后见君子。”夫子油然而笑曰:“回,使尔多财,吾为尔宰。”夫天下虽不能容,而其徒自足以相乐如此。乃今知周公之富贵,有不如夫子之贫贱。夫以召公之贤,以管、蔡之亲而不知其心,则周公谁与乐其富贵?而夫子之所与共贫贱者,皆天下之贤才,则亦足与乐矣!轼七、八岁时,始知读书,闻今天下有欧阳公者,其为人如古孟轲、韩愈之徒;而又有梅公者,从之游,而与之上下其议论。其后益壮,始能读其文词,想见其为人,意其飘然脱去世俗之乐,而自乐其乐也。方学为对偶声律之文,求斗升之禄,自度无以进见于诸公之间。来京师逾年,未尝窥其门。今年春,天下之士,群至于礼部,执事与欧阳公实亲试之。诚不自意,获在第二。既而闻之,执事爱其文,以为有孟轲之风;而欧阳公亦以其能不为世俗之文也而取,是以在此。非左右为之先容,非亲旧为之请属,而向之十余年间,闻其名而不得见者,一朝为知己。退而思之,人不可以苟富贵,亦不可以徒贫贱。有大贤焉而为其徒,则亦足恃矣。苟其侥一时之幸,从车骑数十人,使闾巷小民,聚观而赞叹之,亦何以易此乐也。《传》曰:“不怨天,不尤人。”盖“优哉游哉,可以卒岁”。执事名满天下,而位不过五品。其容色温然而不怒,其文章宽厚敦朴而无怨言,此必有所乐乎斯道也。轼愿与闻焉。
上梅直讲书。宋代。苏轼。 轼每读《诗》至《鸱枭》,读《书》至《君奭》,常窃悲周公之不遇。及观《史》,见孔子厄于陈、蔡之间,而弦歌之声不绝,颜渊、仲由之徒相与问答。夫子曰:“‘匪兕匪虎,率彼旷野’,吾道非邪,吾何为于此?”颜渊曰:“夫子之道至大,故天下莫能容。虽然,不容何病?不容然后见君子。”夫子油然而笑曰:“回,使尔多财,吾为尔宰。”夫天下虽不能容,而其徒自足以相乐如此。乃今知周公之富贵,有不如夫子之贫贱。夫以召公之贤,以管、蔡之亲而不知其心,则周公谁与乐其富贵?而夫子之所与共贫贱者,皆天下之贤才,则亦足与乐矣!轼七、八岁时,始知读书,闻今天下有欧阳公者,其为人如古孟轲、韩愈之徒;而又有梅公者,从之游,而与之上下其议论。其后益壮,始能读其文词,想见其为人,意其飘然脱去世俗之乐,而自乐其乐也。方学为对偶声律之文,求斗升之禄,自度无以进见于诸公之间。来京师逾年,未尝窥其门。今年春,天下之士,群至于礼部,执事与欧阳公实亲试之。诚不自意,获在第二。既而闻之,执事爱其文,以为有孟轲之风;而欧阳公亦以其能不为世俗之文也而取,是以在此。非左右为之先容,非亲旧为之请属,而向之十余年间,闻其名而不得见者,一朝为知己。退而思之,人不可以苟富贵,亦不可以徒贫贱。有大贤焉而为其徒,则亦足恃矣。苟其侥一时之幸,从车骑数十人,使闾巷小民,聚观而赞叹之,亦何以易此乐也。《传》曰:“不怨天,不尤人。”盖“优哉游哉,可以卒岁”。执事名满天下,而位不过五品。其容色温然而不怒,其文章宽厚敦朴而无怨言,此必有所乐乎斯道也。轼愿与闻焉。
宿五松山下荀媪家。唐代。李白。 我宿五松下,寂寥无所欢。田家秋作苦,邻女夜舂寒。跪进雕胡饭,月光明素盘。令人惭漂母,三谢不能餐。
昔皖南有一农妇,于河边拾薪,微闻禽声,似哀鸣。熟视之,乃鹜也。妇就之,见其两翅血迹斑斑,疑其受创也。妇奉之归,治之旬日,创愈。临去,频频颔之,似谢。月余,有鹜数十来农妇园中栖,且日产蛋甚多。妇不忍市之,即孵,得雏成群。二年,农妇家小裕焉,盖创鹜之报也。
农妇与鹜。。佚名。 昔皖南有一农妇,于河边拾薪,微闻禽声,似哀鸣。熟视之,乃鹜也。妇就之,见其两翅血迹斑斑,疑其受创也。妇奉之归,治之旬日,创愈。临去,频频颔之,似谢。月余,有鹜数十来农妇园中栖,且日产蛋甚多。妇不忍市之,即孵,得雏成群。二年,农妇家小裕焉,盖创鹜之报也。
谒满处冲归以诗赠之。宋代。陈渊。 八年重见各蹉跎,把酒论文奈别何。行止未应经扫地,是非安用辩倾河。阳春属和从来少,流水知音不必多。妙语惊人慵举似,归来如学病维摩。
平黎卷为张宪副赋。宋代。邓林。 小丑动边烽,名卿事折冲。鸟蛇初入阵,狐兔顿潜踪。一统乾坤大,三春雨露浓。潢池卖刀剑,依旧业耕农。
故宣徽惠穆吕公挽词。宋代。文彦博。 奕世韦平族,经时管葛才。苍生方仰望,大厦忽倾颓。不慭皇情悼,如仁士论哀。刑山赴真宅,应见国侨来。
汉铜弩机歌。宋代。吕祖谦。 甘泉宫中烽火催,武库掣鏁殷春雷。山西都尉部千弩,意气欲压天山摧。朔风惨惨随旗尾,角声满天日色死。眼吞单于方发机,南风不竞羽倒飞。血视空弮尚思战,边庭无竹可续箭。断弦已作塞上尘,零落铜牙时一见。土花蚀尽缪篆青,千年遗恨今未平。雕鞍过尽不回首,落身几案依旧檠。藓苔暗淡生古色,中有少卿千斛力。从汉至今无大黄,妇翫儿嬉固其职。长平箭头豪土怜,赤壁折戟传青篇。古来慷慨共如此,脱畧形器求天全。是机虽缺神凛然,想成风沙射雕天。径欲匹马南山边,何必一臂三十絭。
谢雨文。宋代。唐庚。 农事方作雨不来,稻畦麦陇飞尘埃。神哀此民赐以雨,脉沟丈浍流膏乳。殽肥酒香答神休,神终相之俾有秋。
赠赵璚夫。宋代。李光。 世间儿子总纷纷,属籍吾贤最不群。天在山中须畜学,风行水上自成文。操存有约要真见,记问夸多只謏闻。我与东岩情分腆,临分书此勉郎君。
游空山。宋代。王灼。 阅遍平川至山足,投鞭下马缘山腹。古柏屹如苍龙起,绝磴盘作长蛇曲。气力已惫意未歇,市声不到境尤肃。款门径谒紫金像。邃殿苒苒来香馥。褰衣却上清虚阁,丛林障我千里目。嘉名大榜起何人,来者先自叹烦促。时於缺罅见一一,烟江黛嶂堆青绿。先人昔此断还往,三年学古忘幽独。当时诗板今无在,只馀石刻记经轴。拂尘再诵心欲折,世态万变流光速。我方投迹随喧閧,文字堆床未尽读。山中宴坐亦所愿,那得宽闲继前躅。留连两日同僧饭,更念重来几凉燠。作诗强写无穷悲,天风为我号寒木。
时晋亨作小轩块石盆池名曰趣远真隐居士赋之。宋代。史浩。 新晴可步履,杖策穿云林。萧斋有达士,六合涵胸襟。东偏辟小窗,广袤不盈寻。片石远山意,寸池沧海心。乃知一芥子,可纳须弥岑。归鸿目不尽,为尔发微吟。
雪霁捕鱼图。宋代。朱翌。 群全何日举舟师,玉海瑶山欲霁时。正是严冬当设脍,老翁香饭必先炊。
次长清寺。宋代。葛胜仲。 迎宾一红亭,栋宇飞半岭。松筠引幽步,以渐入佳境。阴风起涧壑,凛冽噤蛙黾。归云拥僧裓,飞溜入茶鼎。支筇薰风阁,玉溪两峰并。中阙认牢山,一点烟鬟整。我来见所见,赍恨在俄顷。丘樊绝泥滓,钟鼎值机阱。老逐黑衣居,此心真炯炯。
寄欧阳雪舟高士。明代。蓝智。 夜戴星辰觐紫微,晓裁云雾作仙衣。共传函谷青牛去,独跨庐山白鹤归。洒笔梅香翻墨沼,捲帘松翠落金徽。隐山茅屋扁舟小,定有高人款竹扉。
懒游因病困蒙茸,不独炎天万事慵。七夕邀行齐踊跃,两人羁绊阻迎逢。
大河平地涛长涌,乔岳清秋雾不封。次第荣途俱獬豸,迂疏故国且芙蓉。
七夕边马二宪使许过繁台别业不成辄用七字句述我志怀。明代。李梦阳。 懒游因病困蒙茸,不独炎天万事慵。七夕邀行齐踊跃,两人羁绊阻迎逢。大河平地涛长涌,乔岳清秋雾不封。次第荣途俱獬豸,迂疏故国且芙蓉。壮夫激烈悲迟暮,执友团圞喜去冬。久避鸢肩优谏诤,亟推经笥贯中庸。繁台禹庙梁王榭,古寺残碑宋代松。吾企杜高名不及,汝追枚马涕何从。虚疑豪侠轻朱亥,实被文章误蔡邕。愤起铁椎心枉费,曲终焦尾意还浓。不争期约惭牛女,恐使流传笑駏蛩。末俗但知张市虎,异时谁切辨衣蜂。云吁世路聊三径,敢说天门尚九重。宠岂尽轩卫国鹤,尽宜偏骇叶公龙。蒐园卜筑邻猿岛,茅屋昏晨节梵钟。修竹雁池虽惨惨,水花云叶固溶溶。悔将朱绂抛渔艇,誓住丹丘学老农。为底回骢孤蟋蟀,徒思临沼共鰅鳙。踟蹰莫畏风沙眯,吊唁应愁辇路冲。许过只须图酩酊,有谈母遽及徽宗。
故人分手惜居诸,幸是天南雁不孤。益部使星知久动,江头仙艗未堪呼。
碧鸡金马曾题否,洱水昆明可泛无。一自飞章通帝坐,至今霜色满皇都。
苏侍御汉杰还自按滇舟过龙江余与太宰杨公候之不得却寄一首。明代。王世贞。 故人分手惜居诸,幸是天南雁不孤。益部使星知久动,江头仙艗未堪呼。碧鸡金马曾题否,洱水昆明可泛无。一自飞章通帝坐,至今霜色满皇都。
赠俞老。明代。王世贞。 君真俞跗后,医术晚通神。身作吴楚客,从呼秦越人。祗凭黄阁老,容汝白纶巾。何限虞山色,春风纵屐新。
饮渭南郭外水亭。明代。袁宏道。 清响落银塘,崖高瀑白长。晴飞半院雨,暑洗一山凉。竹石江南梦,云泉逸士肠。长安卜日饮,金紫照壶觞。
寄欧阳公。宋代。富弼。 滁州太守文章公,谪官来此称醉翁。醉翁醉道不醉酒,陶然岂有迁客容。公年四十号翁早,有德亦与耆年同。意古直出茫昧始,气豪一吐阊阖风。
寄欧阳元老。宋代。吴则礼。 耿耿坐不寐,浩歌睇流云。寒商动清夜,落木何纷纷。幽闺纳华月,宴几停余薰。聊复饮兰露,无因持寄君。
寄欧阳文周。元代。郭钰。 芳草春烟锁故庐,泊舟南浦近何如。客囊共诉黄金尽,欲问平安但寄书。
寄欧阳奎文周。元代。郭钰。 长笑对南山,浮名不似閒。布衣经岁月,茅屋寄乡关。山晓捲帘坐,雨凉看竹还。今辰是好日,把酒桂花间。
农妇。宋代。张耒。 耕田衣食苦不足,悠悠送子长河曲。同行不可别未忍,日暮河边仰天哭。男儿从军薄妻子,妇人随夫誓生死。封侯佩印未可知,不道沙场即为鬼。
寄欧阳侍郎(时在嘉州馈遗)。唐代。齐己。 又闻繁总在嘉州,职重身闲倚寺楼。大象影和山面落,两江声合郡前流。棋轻国手知难敌,诗是天才肯易酬。毕竟男儿自高达,从来心不是悠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