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载炎州别,相望阅岁寒。羁孤转江海,旅食守丛残。
枯树馀生在,狂花瞥眼看。枭鸾一毛羽,蛟蜃各波澜。
错有量金铸,饥愁买玉餐。自然堪陨涕,何处足凭阑。
念子从军幕,论文据将坛。新诗能惠我,傲骨不应官。
西瀼酣歌老,南楼宾主欢。愈风烦草檄,活国待弹冠。
腰瘦心逾壮,时危地孔安。近闻摧六虎,早与说廉丹。
寄沈友卿江宁十二韵。宋代。王存。 七载炎州别,相望阅岁寒。羁孤转江海,旅食守丛残。枯树馀生在,狂花瞥眼看。枭鸾一毛羽,蛟蜃各波澜。错有量金铸,饥愁买玉餐。自然堪陨涕,何处足凭阑。念子从军幕,论文据将坛。新诗能惠我,傲骨不应官。西瀼酣歌老,南楼宾主欢。愈风烦草檄,活国待弹冠。腰瘦心逾壮,时危地孔安。近闻摧六虎,早与说廉丹。
(1023—1101)宋润州丹阳人,字正仲。仁宗庆历六年进士。修洁自重,为欧阳修、吕公著、赵概所知。英宗朝,历太常礼院。素与王安石交厚,神宗熙宁中安石执政,论事不合,即不来往。元丰初除国史编修官、修起居注,累迁知开封府。哲宗朝,历尚书右、左丞,吏部尚书。时朋党论炽,存进言恐滥及善人,忤任事者,出知杭州。以右正议大夫致仕。参与编著《元丰九域志》。
王存。 (1023—1101)宋润州丹阳人,字正仲。仁宗庆历六年进士。修洁自重,为欧阳修、吕公著、赵概所知。英宗朝,历太常礼院。素与王安石交厚,神宗熙宁中安石执政,论事不合,即不来往。元丰初除国史编修官、修起居注,累迁知开封府。哲宗朝,历尚书右、左丞,吏部尚书。时朋党论炽,存进言恐滥及善人,忤任事者,出知杭州。以右正议大夫致仕。参与编著《元丰九域志》。
南城席上闻筝怀张子渊二首 其一。元代。乃贤。 春晴随意出南城,尊酒花前得共倾。留客强陪今日醉,听歌不似少年情。
春日杂兴十五首 其二。宋代。华镇。 鸣禽断残梦,寒衾有馀温。褰帷览东窗,朝阳汎晴暾。晨兴不知倦,摄衣步南轩。碧瓦无寒霜,芳露浥兰荪。东风苦未竞,愁见阴云屯。登高远四望,极目际郊原。
金缕曲 其五。清代。易顺鼎。 无处容疏放。问迢迢、玉楼十二,几人相望。水样才名花样命,那更情深难量。论才子理应惆怅。字字风花和泪染,料心头、早有春来葬。非仅为,诉飘荡。别君数日衙城上。不堤防歌离吊梦,与君同况。禅榻光阴休问我,总是维摩旧恙。谁耐听卖花深巷。径拟海天高唱去,抱青琴、闯入鲛宫帐。掷此卷,定奇响。
天目狮子岩。明代。徐渭。 我昔闻真人,言修不死身。选地满天下,与鬼争青城。一岫插天日,宛尔怒猊狞。老释据其口,黄冠复来争。黄冠匪他人,云是真人孙。聃昙本上圣,高道超沈冥。说教虽异轨,俱以退让名。区区百尺铁,青红抺秋荣。龙女买色线,一夕绣可成。胡为两龙象,角吻同苍蝇。赋此觉蚩蚩,鉴之慎勿听。
屏居盩厔。唐代。耿湋。 百年心不料,一卷日相知。乘兴偏难改,忧家是强为。县城寒寂寞,峰树远参差。自笑无谋者,只应道在斯。
管仲夷吾者,颍上人也。少时常与鲍叔牙游,鲍叔知其贤。管仲贫困,常欺鲍叔,鲍叔终善遇之,不以为言。已而鲍叔事齐公子小白,管仲事公子纠。及小白立为桓公,公子纠死,管仲囚焉。鲍叔遂进管仲。管仲既用,任政于齐,齐桓公以霸,九合诸侯,一匡天下,管仲之谋也。
管仲曰:“吾始困时,尝与鲍叔贾,分财利多自与,鲍叔不以我为贪,知我贫也。吾尝为鲍叔谋事而更穷困,鲍叔不以我为愚,知时有利不利也。吾尝三仕三见逐于君,鲍叔不以我为不肖,知我不遇时。吾尝三战三走,鲍叔不以我怯,知我有老母也。公子纠败,召忽死之,吾幽囚受辱,鲍叔不以我为无耻,知我不羞小节而耻功名不显于天下也。生我者父母,知我者鲍子也。”
管晏列传。两汉。司马迁。 管仲夷吾者,颍上人也。少时常与鲍叔牙游,鲍叔知其贤。管仲贫困,常欺鲍叔,鲍叔终善遇之,不以为言。已而鲍叔事齐公子小白,管仲事公子纠。及小白立为桓公,公子纠死,管仲囚焉。鲍叔遂进管仲。管仲既用,任政于齐,齐桓公以霸,九合诸侯,一匡天下,管仲之谋也。 管仲曰:“吾始困时,尝与鲍叔贾,分财利多自与,鲍叔不以我为贪,知我贫也。吾尝为鲍叔谋事而更穷困,鲍叔不以我为愚,知时有利不利也。吾尝三仕三见逐于君,鲍叔不以我为不肖,知我不遇时。吾尝三战三走,鲍叔不以我怯,知我有老母也。公子纠败,召忽死之,吾幽囚受辱,鲍叔不以我为无耻,知我不羞小节而耻功名不显于天下也。生我者父母,知我者鲍子也。” 鲍叔既进管仲,以身下之。子孙世禄于齐,有封邑者十余世,常为名大夫。天下不多管仲之贤而多鲍叔能知人也。管仲 既任政相齐,以区区之齐在海滨,通货积财,富国强兵,与俗同好恶。故其称曰:“仓廪实而知礼节,衣食足而知荣辱,上服度则六亲固。四维不张,国乃灭亡。下令如流水之原,令顺民心。”故论卑而易行。俗之所欲,因而予之;俗之所否,因而去之。 其为政也,善因祸而为福,转败而为功。贵轻重,慎权衡。桓公实怒少姬,南袭蔡,管仲因而伐楚,责包茅不入贡于周室。桓公实北征山戎,而管仲因而令燕修召公之政。于柯之会,桓公欲背曹沫之约,管仲因而信之,诸侯由是归齐。故曰:“知与之为取,政之宝也。” 管仲富拟于公室,有三归、反坫,齐人不以为侈。管仲卒,齐国遵其政,常强于诸侯。后百余年而有晏子焉。晏子 晏平仲婴者,莱之夷维人也。事齐灵公、庄公、景公,以节俭力行重于齐。既相齐,食不重肉,妾不衣帛。其在朝,君语及之,即危言;语不及之,即危行。国有道,即顺命;无道,即衡命。以此三世显名于诸侯。 越石父贤,在缧绁中。晏子出,遭之涂,解左骖赎之,载归。弗谢,入闺。久之,越石父请绝。晏子惧然,摄衣冠谢曰:“婴虽不仁,免子于缌何子求绝之速也?”石父曰:“不然。吾闻君子诎于不知己而信于知己者。方吾在缧绁中,彼不知我也。夫子既已感寤而赎我,是知己;知己而无礼,固不如在缧绁之中。”晏子于是延入为上客。 为齐相,出,其御之妻从门闲而窥其夫。其夫为相御,拥大盖,策驷马,意气扬扬甚自得也。既而归,其妻请去。夫问其故。妻曰:“晏子长不满六尺,身相齐国,名显诸侯。今者妾观其出,志念深矣,常有以自下者。今子长八尺,乃为人仆御,然子之意自以为足,妾是以求去也。”其后夫自抑损。晏子怪而问之,御以实对。晏子荐以为大夫。 太史公曰:吾读管氏牧民、山高、乘马、轻重、九府,及晏子春秋,详哉其言之也。既见其著书,欲观其行事,故次其传。至其书,世多有之,是以不论,论其轶事。 管仲世所谓贤臣,然孔子小之。岂以为周道衰微,桓公既贤,而不勉之至王,乃称霸哉?语曰“将顺其美,匡救其恶,故上下能相亲也”。岂管仲之谓乎? 方晏子伏庄公尸哭之,成礼然后去,岂所谓“见义不为无勇”者邪?至其谏说,犯君之颜,此所谓“进思尽忠,退思补过”者哉!假令晏子而在,余虽为之执鞭,所忻慕焉。